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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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現場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，魏槿心快步沖到兩人中間，揚手打落北辰扶光握著北辰落夜的手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響起，在場所有人先是一楞，然後還沒關完的鏡頭全都聚了過來。
導演在一旁看著，也沒有阻止。這可是送上來的熱搜話題，這麽勁爆的畫面，沒道理不拍。
北辰扶光從不跟人類一般見識，只是板著臉收回了手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問我怎麽了？我還要問你怎麽了呢！看清自己的身份，這個環節已經結束了，你不過是個素人，還待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另外幾個素人才換完衣服出來，也沒來得及離開，聽到魏槿心這麽說，面露尷尬，連忙跟節目組道別。
一旁的葉晨挑高眉毛，故意大聲說道：“一一，浩宇，不用著急，把東西拿齊，沒人要趕你們走。我讓經紀人給你們準備了兩張門票，下個月記得來看我演唱會。”
葉晨是節目裏年紀最小的唱跳歌手，性格直率，早就看不慣魏槿心的做派，如今實在忍不下去，便繞著彎諷刺她。
魏槿心自然聽得出來他話裏的意思，眼神微冷，只能裝作沒聽見一樣，揪住北辰扶光不放。
“你還不趕緊走？你從節目剛開始就不配合，又老是纏著落落，你到底有什麽企圖？”
北辰扶光垂下眼看她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，甚至能算得上溫和，和魏槿心扭曲的表情和尖銳的逼問形成鮮明對比。
北辰扶光乃是天帝遺失的玄珠化成，早在人類誕生之前就守護著這一方世界。張牙舞爪的魏槿心在他眼裏，或許就像是耍小脾氣的小貓小狗一般。
他緩緩回道：“我沒有纏著他，我是他的兄長。”
魏槿心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：“胡說八道，明明就是你想蹭熱度，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——”
魏槿心話還沒說完，一旁的北辰落夜突然笑出了聲，打斷了她逐漸拔高的聲音。
“哥哥。”
北辰落夜眉眼彎彎，沖著北辰扶光軟軟喚道。
魏槿心倒吸一口冷氣，瞪大了雙眼看著他。
“落落，你說什麽……”
北辰落夜看足了戲，並肩站在北辰扶光身邊，笑著說道：“跟大家介紹晚了，他是我的親大哥。”
魏槿心臉色漲紅，差點要背過氣去：“他真是你哥哥？你剛剛怎麽不說……”
北辰落夜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我哥哥是圈外人，我本來就不想暴露他和我的關系，免得給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他眼尾微垂，對著鏡頭輕聲說道：“也請大家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，拜托了。”
鏡頭前的粉絲們哪裏受得了，連忙在評論區刷起來。
［原來是落落的哥哥，怪不得也這麽帥。］
［落落放心，我們絕對不會去打擾他的！］
［你們快看魏槿心的臉色，她剛剛不還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嗎，這下怎麽說不出話了？］
［太搞笑了，她以為人家只是個素人，沒想到踢到鐵板了，真的是啪啪打臉。］
魏槿心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，心裏瞬間湧上惱怒和不甘，不禁沖著北辰扶光大聲呵斥：“都怪你裝作一副不認識落落的樣子，我才誤會的！我要是一開始就知道的話，就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什麽？”北辰落夜唇角笑意淡去：“槿心，你邀請他們和你一組，有問過他們的姓名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
不過是兩個素人，她何必浪費時間去問他們叫什麽。
“他的名字是北辰扶光。”
北辰這個姓氏在近現代幾乎絕跡，北辰落夜因為這個獨特的姓氏常常在綜藝節目上被追問，但凡魏槿心費心問一句，也不會鬧這麽大的烏龍。
魏槿心徹底說不出話了，只覺臉上滾燙，無地自容。
不用去看，也知道現在網上肯定滿是對她的嘲諷和謾罵。
這時，北辰扶光走到她面前，盡力緩和了聲音：“魏小姐，先前我的確沒有認出落夜，抱歉讓你誤會了。現在我還有事情和落夜商量，告辭了。”
說完，北辰扶光抓住北辰落夜的手腕，拉著他離開了拍攝場地。
葉清洛全程都沒吭聲，見兩人走了，也連忙跟了過去。
魏槿心獨自站在燈光之下，眼裏流出後悔的淚水。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北辰扶光沒聽到這句遲來的道歉，他拉著北辰落夜快步走出圖書館，然後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，停了下來。
北辰落夜臉上又掛起玩世不恭的微笑：“大哥，你都快六十年沒聯系我了，怎麽突然想起我了？”
“我手裏有個案子，有個大妖在青陽學院重傷人類，你幫我看看是什麽妖怪。”
北辰扶光懶得和他寒暄，直接說明來意，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袋，袋子裏裝著一片染滿鮮血的衣服布料。
北辰落夜接了過來，對著一旁跟來的葉清洛問道：“那你呢？你又有什麽事？穿成這樣，想找我打架？”
葉清洛冷笑一聲：“別以為我不敢。”
北辰扶光皺眉說道：“葉清洛是我找來協助破案的顧問。怎麽，你有意見？”
北辰落夜渾身一涼，幹笑道：“沒有沒有，我哪兒敢。”
他收斂心神，打開了密封袋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帶著冰寒妖氣撲面而來。
北辰落夜雙眼的瞳仁緩緩擴張，直到兩只眼睛都變成純黑色，見不到一絲眼白。
他漆黑的雙眼中閃過無數光影，最後定在手中的染血布料上。
北辰扶光連忙問道：“怎麽樣？到底是什麽妖怪？”
北辰落夜擡起眼來，眼白逐漸恢覆了正常，但是他的臉色卻有些凝重。
“受害者……是不是沒了鼻子？”
“對。”
“案發現場除了妖氣和受害者的血液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類的氣息？”
“對。”
北辰落夜長嘆一聲：“那你們要抓緊時間了，找到當時在場的人類，或許他就是破案的關鍵。而且，恐怕過不了多久，兇手又會開始作案。”
“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“這只作案的妖怪，是出了名的懲善揚惡，顛倒黑白。他遇上爭鬥之人，便會評判孰是孰非，然後，一口吃掉為善之人的鼻子，再給作惡之人獎勵。既然這案子裏的受害人被吃掉了鼻子，那麽肯定還有一個與其爭鬥的人類，恐怕現在，正和這妖怪呆在一起。”
北辰扶光聽到這裏，心裏也想起了一個符合描述的妖怪：“你是說這個案子的兇手，是白帝少昊家的那個熊孩子？”
“沒錯。”
北辰落夜低聲念道：“西北有獸，其狀似虎，有翼能飛，便剿食人，知人言語，聞人鬥輒食直者，聞人忠信輒食其鼻，聞人惡逆不善輒殺獸往饋之──
“名曰……窮奇。”
……
此時此刻，青陽學院內。
昨天的案件被封鎖了消息，除了學生們在私下裏議論，知道的人並不多，也暫時沒有引發恐慌。
課程照常進行，老師在講臺上念著PPT，臺下的學生們全都無心聽課，紛紛在暗地裏傳遞著信息。
沈洺坐在階梯教室的後方，身邊放著承影劍，也察覺到教室中的暗流湧動。
坐在他前方的男生正在手機上和同學討論得熱火朝天，沈洺微微擡眼，用他5.3的視力，將屏幕中的每個字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[昨天三年級宿舍發生的傷人事件，你們都聽說了嗎？]
[當然，我們寢室就在樓下，聽說被害的那個男生擡出去的時候，都不成人形了。]
[太可怕了，到底是什麽人能做出這種事情啊？他們寢室的其他人呢？]
[聽說有兩個人魂都被嚇沒了，去警局筆錄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，連夜送去住院了。]
[那還有一個人呢？]
[還有一個……今天好像正常來上學了？有人在學校看見他了。]
[真的？那個人叫什麽名字？]
[好像叫……謝元其？]
沈洺摸出手機，登錄進學校的論壇，在搜索結果裏找到了謝元其的照片。瘦瘦小小的男生躲在人群的後面，怯懦地露出一只深黑的眼眸，他一個人躲在合照的角落裏，要不是仔細去找，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。
沈洺收好手機，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講臺上的老師被嚇了一跳：“沈……沈洺，有什麽事嗎？”他一邊問著，一邊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看黑板上寫的公式，反覆確認自己有沒有寫錯。
“老師，我想上廁所。”
“哦……哦！快去吧。”老師聞言，悄悄松了口氣。
沈洺點點頭，抓著長劍就走出了教室。
今天化學系的課都在A樓，如果謝元其真的來上課了，肯定就在這棟樓裏。
沈洺一間間教室找了過去，卻沒發現他的蹤跡，沒想到謝元其雖然回了學校，卻沒去上課。
一直找到快放學的時候，沈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，走上了教學樓的天臺。
日暮西沈，學生們踩著下課鈴聲離開教學樓。樓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，而寂靜的天臺上，卻仿佛一個被隔離開的異次空間，充斥著肅殺和清冷的氣息。
“你三個室友現在都進醫院了，你不去看看他們麽？”
一個帶著戲謔的少年聲音響起，沈洺縮回腳，悄悄藏在天臺門口的陰影之中。
“我跟他們不熟。”另一個聲音低低響起，仿佛擡高點音量，就會嚇著自己一般。
開頭說話的少年輕輕嗤笑一聲，說道：“元其，你真是無情又冷血呢。”
謝元其沒有回應他，只是微微縮著肩膀，站在天臺邊緣。他隔著鐵網俯視著樓下，雙眸黑沈無光，沒有一絲活力。
一旁的黑發少年抱著後腦勺，斜斜躺在地上，眼尾一枚小小的黑痣，點綴在他精致秀氣的五官上，平添幾分野性和危險。
少年雙眼緊緊盯著謝元其，看著他神情中深不見底的冷漠和絕望，不由癡迷地舔了舔嘴唇。
謝元其輕聲說道：“求你別跟著我了，我想一個人。”
少年挑了挑眉，揚聲說道：“那可不行，萬一我一不留神，你死了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我死就死了，與你何幹。”
“你這麽有趣的人要是死了，那多沒意思。”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麽，發出一陣愉悅的低笑。
謝元其沒有回頭看他，只是又陷入了沈默。
沈洺聽到這裏，不打算再隱藏行跡，擡腳走了過去。
謝元其聽到聲響，轉身看了過來。
沈洺對上他安靜的雙眸，只覺面前仿佛是個沒有絲毫情緒的人偶：“謝元其學長，我是化學系一年級的沈洺。”
謝元其只看了他一眼，就飛快垂下雙眼，躲避著他的視線。
沈洺接著問道：“我有事情想單獨問你，請問你方便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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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演在一旁看著，也沒有阻止。這可是送上來的熱搜話題，這麽勁爆的畫面，沒道理不拍。
北辰扶光從不跟人類一般見識，只是板著臉收回了手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問我怎麽了？我還要問你怎麽了呢！看清自己的身份，這個環節已經結束了，你不過是個素人，還待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另外幾個素人才換完衣服出來，也沒來得及離開，聽到魏槿心這麽說，面露尷尬，連忙跟節目組道別。
一旁的葉晨挑高眉毛，故意大聲說道：“一一，浩宇，不用著急，把東西拿齊，沒人要趕你們走。我讓經紀人給你們準備了兩張門票，下個月記得來看我演唱會。”
葉晨是節目裏年紀最小的唱跳歌手，性格直率，早就看不慣魏槿心的做派，如今實在忍不下去，便繞著彎諷刺她。
魏槿心自然聽得出來他話裏的意思，眼神微冷，只能裝作沒聽見一樣，揪住北辰扶光不放。
“你還不趕緊走？你從節目剛開始就不配合，又老是纏著落落，你到底有什麽企圖？”
北辰扶光垂下眼看她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，甚至能算得上溫和，和魏槿心扭曲的表情和尖銳的逼問形成鮮明對比。
北辰扶光乃是天帝遺失的玄珠化成，早在人類誕生之前就守護著這一方世界。張牙舞爪的魏槿心在他眼裏，或許就像是耍小脾氣的小貓小狗一般。
他緩緩回道：“我沒有纏著他，我是他的兄長。”
魏槿心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：“胡說八道，明明就是你想蹭熱度，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——”
魏槿心話還沒說完，一旁的北辰落夜突然笑出了聲，打斷了她逐漸拔高的聲音。
“哥哥。”
北辰落夜眉眼彎彎，沖著北辰扶光軟軟喚道。
魏槿心倒吸一口冷氣，瞪大了雙眼看著他。
“落落，你說什麽……”
北辰落夜看足了戲，並肩站在北辰扶光身邊，笑著說道：“跟大家介紹晚了，他是我的親大哥。”
魏槿心臉色漲紅，差點要背過氣去：“他真是你哥哥？你剛剛怎麽不說……”
北辰落夜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我哥哥是圈外人，我本來就不想暴露他和我的關系，免得給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他眼尾微垂，對著鏡頭輕聲說道：“也請大家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，拜托了。”
鏡頭前的粉絲們哪裏受得了，連忙在評論區刷起來。
［原來是落落的哥哥，怪不得也這麽帥。］
［落落放心，我們絕對不會去打擾他的！］
［你們快看魏槿心的臉色，她剛剛不還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嗎，這下怎麽說不出話了？］
［太搞笑了，她以為人家只是個素人，沒想到踢到鐵板了，真的是啪啪打臉。］
魏槿心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，心裏瞬間湧上惱怒和不甘，不禁沖著北辰扶光大聲呵斥：“都怪你裝作一副不認識落落的樣子，我才誤會的！我要是一開始就知道的話，就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什麽？”北辰落夜唇角笑意淡去：“槿心，你邀請他們和你一組，有問過他們的姓名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
不過是兩個素人，她何必浪費時間去問他們叫什麽。
“他的名字是北辰扶光。”
北辰這個姓氏在近現代幾乎絕跡，北辰落夜因為這個獨特的姓氏常常在綜藝節目上被追問，但凡魏槿心費心問一句，也不會鬧這麽大的烏龍。
魏槿心徹底說不出話了，只覺臉上滾燙，無地自容。
不用去看，也知道現在網上肯定滿是對她的嘲諷和謾罵。
這時，北辰扶光走到她面前，盡力緩和了聲音：“魏小姐，先前我的確沒有認出落夜，抱歉讓你誤會了。現在我還有事情和落夜商量，告辭了。”
說完，北辰扶光抓住北辰落夜的手腕，拉著他離開了拍攝場地。
葉清洛全程都沒吭聲，見兩人走了，也連忙跟了過去。
魏槿心獨自站在燈光之下，眼裏流出後悔的淚水。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北辰扶光沒聽到這句遲來的道歉，他拉著北辰落夜快步走出圖書館，然後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，停了下來。
北辰落夜臉上又掛起玩世不恭的微笑：“大哥，你都快六十年沒聯系我了，怎麽突然想起我了？”
“我手裏有個案子，有個大妖在青陽學院重傷人類，你幫我看看是什麽妖怪。”
北辰扶光懶得和他寒暄，直接說明來意，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袋，袋子裏裝著一片染滿鮮血的衣服布料。
北辰落夜接了過來，對著一旁跟來的葉清洛問道：“那你呢？你又有什麽事？穿成這樣，想找我打架？”
葉清洛冷笑一聲：“別以為我不敢。”
北辰扶光皺眉說道：“葉清洛是我找來協助破案的顧問。怎麽，你有意見？”
北辰落夜渾身一涼，幹笑道：“沒有沒有，我哪兒敢。”
他收斂心神，打開了密封袋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帶著冰寒妖氣撲面而來。
北辰落夜雙眼的瞳仁緩緩擴張，直到兩只眼睛都變成純黑色，見不到一絲眼白。
他漆黑的雙眼中閃過無數光影，最後定在手中的染血布料上。
北辰扶光連忙問道：“怎麽樣？到底是什麽妖怪？”
北辰落夜擡起眼來，眼白逐漸恢覆了正常，但是他的臉色卻有些凝重。
“受害者……是不是沒了鼻子？”
“對。”
“案發現場除了妖氣和受害者的血液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類的氣息？”
“對。”
北辰落夜長嘆一聲：“那你們要抓緊時間了，找到當時在場的人類，或許他就是破案的關鍵。而且，恐怕過不了多久，兇手又會開始作案。”
“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“這只作案的妖怪，是出了名的懲善揚惡，顛倒黑白。他遇上爭鬥之人，便會評判孰是孰非，然後，一口吃掉為善之人的鼻子，再給作惡之人獎勵。既然這案子裏的受害人被吃掉了鼻子，那麽肯定還有一個與其爭鬥的人類，恐怕現在，正和這妖怪呆在一起。”
北辰扶光聽到這裏，心裏也想起了一個符合描述的妖怪：“你是說這個案子的兇手，是白帝少昊家的那個熊孩子？”
“沒錯。”
北辰落夜低聲念道：“西北有獸，其狀似虎，有翼能飛，便剿食人，知人言語，聞人鬥輒食直者，聞人忠信輒食其鼻，聞人惡逆不善輒殺獸往饋之──
“名曰……窮奇。”
……
此時此刻，青陽學院內。
昨天的案件被封鎖了消息，除了學生們在私下裏議論，知道的人並不多，也暫時沒有引發恐慌。
課程照常進行，老師在講臺上念著PPT，臺下的學生們全都無心聽課，紛紛在暗地裏傳遞著信息。
沈洺坐在階梯教室的後方，身邊放著承影劍，也察覺到教室中的暗流湧動。
坐在他前方的男生正在手機上和同學討論得熱火朝天，沈洺微微擡眼，用他5.3的視力，將屏幕中的每個字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[昨天三年級宿舍發生的傷人事件，你們都聽說了嗎？]
[當然，我們寢室就在樓下，聽說被害的那個男生擡出去的時候，都不成人形了。]
[太可怕了，到底是什麽人能做出這種事情啊？他們寢室的其他人呢？]
[聽說有兩個人魂都被嚇沒了，去警局筆錄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，連夜送去住院了。]
[那還有一個人呢？]
[還有一個……今天好像正常來上學了？有人在學校看見他了。]
[真的？那個人叫什麽名字？]
[好像叫……謝元其？]
沈洺摸出手機，登錄進學校的論壇，在搜索結果裏找到了謝元其的照片。瘦瘦小小的男生躲在人群的後面，怯懦地露出一只深黑的眼眸，他一個人躲在合照的角落裏，要不是仔細去找，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。
沈洺收好手機，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講臺上的老師被嚇了一跳：“沈……沈洺，有什麽事嗎？”他一邊問著，一邊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看黑板上寫的公式，反覆確認自己有沒有寫錯。
“老師，我想上廁所。”
“哦……哦！快去吧。”老師聞言，悄悄松了口氣。
沈洺點點頭，抓著長劍就走出了教室。
今天化學系的課都在A樓，如果謝元其真的來上課了，肯定就在這棟樓裏。
沈洺一間間教室找了過去，卻沒發現他的蹤跡，沒想到謝元其雖然回了學校，卻沒去上課。
一直找到快放學的時候，沈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，走上了教學樓的天臺。
日暮西沈，學生們踩著下課鈴聲離開教學樓。樓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，而寂靜的天臺上，卻仿佛一個被隔離開的異次空間，充斥著肅殺和清冷的氣息。
“你三個室友現在都進醫院了，你不去看看他們麽？”
一個帶著戲謔的少年聲音響起，沈洺縮回腳，悄悄藏在天臺門口的陰影之中。
“我跟他們不熟。”另一個聲音低低響起，仿佛擡高點音量，就會嚇著自己一般。
開頭說話的少年輕輕嗤笑一聲，說道：“元其，你真是無情又冷血呢。”
謝元其沒有回應他，只是微微縮著肩膀，站在天臺邊緣。他隔著鐵網俯視著樓下，雙眸黑沈無光，沒有一絲活力。
一旁的黑發少年抱著後腦勺，斜斜躺在地上，眼尾一枚小小的黑痣，點綴在他精致秀氣的五官上，平添幾分野性和危險。
少年雙眼緊緊盯著謝元其，看著他神情中深不見底的冷漠和絕望，不由癡迷地舔了舔嘴唇。
謝元其輕聲說道：“求你別跟著我了，我想一個人。”
少年挑了挑眉，揚聲說道：“那可不行，萬一我一不留神，你死了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我死就死了，與你何幹。”
“你這麽有趣的人要是死了，那多沒意思。”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麽，發出一陣愉悅的低笑。
謝元其沒有回頭看他，只是又陷入了沈默。
沈洺聽到這裏，不打算再隱藏行跡，擡腳走了過去。
謝元其聽到聲響，轉身看了過來。
沈洺對上他安靜的雙眸，只覺面前仿佛是個沒有絲毫情緒的人偶：“謝元其學長，我是化學系一年級的沈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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